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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《青春》裡韓寒的敢言、直言、坦白到甚至有點衝撞或讓人覺得自大,說實話----當我看到韓寒新書的標題是《1988—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》,當時我在想~~哇!這個青年也太over到有點近似囂張----他不只要發言,他不只要一個可以獨立發聲的媒介,他還想要這個世界聽聽的的意見。


不過,等我開始讀韓寒新書《1988—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》,我漸漸知道自己最原始的想法錯了。韓寒的『想和世界談一談』,與其說是和世界/和讀者對話,到不如說,他是邀請大家來聽聽他說故事。


這故事裡有幾分真實的韓寒,誰也說不準;但是,我感覺自己看到,了下了傳播傳媒之後的寒韓,那種經過一場激昂的演出及獲得熱烈掌聲的謝幕之後,自然而然湧生的那種孤獨感------一個赤手空拳的青年,回想著衝撞過程中所有受過的傷要自己舔,留過的眼淚只能容他自然風乾。

 

《1988—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》這個故事在我讀來有些哀傷。『1988』是故事裡的主人翁「我」為愛車取的名字,取名字的過程並不複雜,單純是因為這台是一九八八年出產。雖然是老車,但一直跟在「我」左右,看「我」哭、聽「我」笑,陪在每一個我得意或失落的時刻,幾乎就是「我」的哥兒們。

今天,「我」要開著『1988』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,接「我」的好朋友出獄,這個好朋友就是當年一雙巧手讓『1988』起死回生的人。


一趟原本看單純的長程旅行,卻在第一個夜晚留宿的旅館就發生事情了……。「我」因為接受了前來敲房門賣春的女孩,並且和她共度一宿,哪知就碰上警官臨檢。在大陸賣春本就是不合法的行為,因此雙方都被罰款了事,「我」原以為付了錢也簽切結書,應當就沒事可以繼續上路了吧?哪知「我」心中還是記掛這女孩。


「我」讓她坐進『1988』往前開去,經過一路的交談才知道,這個名叫娜娜的年輕女孩不小心被不知哪個客人搞大了肚子,娜娜不像其他討生活的女孩子,一懷孕就會想要立刻拿掉孩子,她反而想把孩子生下。娜娜作了一個很不切實際的美夢,她有積蓄,要先休息個兩年生孩子養孩子,然後再繼續做相同的職業賺錢給孩子讀書,這孩子可會讀書了,長大後還優秀到要送去朝鮮留學,日後功成名就回國………


「我」也一樣,剛出社會是個有夢有理想的青年,「我」擔任記者,筆下寫的卻不是我想寫的東西,至於我想寫的稿子,繳上去,隔天見了報,內容一定相差十萬八千里,卻又因為這樣一篇連「我」都不知道算不算是「我」寫的報導,「我」成名了。一心想成為一線演員的女友孟孟,讓「我」多觀照她們的劇組,多報導有關這部片子的花邊新聞,到最後「我」和孟孟發現各自漸行漸遠,因為各自理想完全不同,已經沒可能在一起了。

 

就是這樣,隨著時間流過,「我」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?需要什麼?可以努力去獲得什麼? ………這一趟有『1988』和年輕妓女娜娜為伴的幾天旅程裡,「我」講了很多,也想了很多;「我」也聽娜娜講了很多,也去分析她為什麼這樣想,還有未來她真正可行的路。

 

答案?沒有答案?真實的人生經常是無常地追究不出答案的。


雖然如此,我仍不覺得《1988—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》是一本太消極或太哀傷的書。在我心底反而覺得,這是一本韓寒在享受過無數的掌聲和無情的批評之後,沉澱下來的韓寒,試著想閑散但溫柔地告訴讀者:這一路走來,他看了好多,也想了好多,他想把看到的、感覺到的,用另一種口氣分享給讀者。


這是韓寒的心底話,沒有聲嘶力竭的激情吶喊與過度賣弄的譁眾取寵;所有讀者都可以靜下心來感覺,寒韓其實是有很多面向的。

你可以像我一樣,只喜歡小說家『韓寒』,而遠離另一位評論家『韓寒』的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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