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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種情況下看見妳, 毋寧說是驚訝大於悲傷吧!

那天早上照例翻開報紙瀏覽新聞,斗大的妳的照片------很像妳、只是感覺又成熟了一些的妳、已經不復見嬰兒肥的臉蛋的妳。

『噩夜無情大火   吞噬一家六口』

這樣的新聞標題,令我心頭一驚。只是長得相似的人吧.........。接下來我記得的是,我一遍又一遍反覆閱讀那則新聞,一直到同事過來我的座位問我一句:「學長,你怎麼了?你還好嗎?」我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兩行清淚。

雖然我一向認為「男兒友淚不輕彈」,作為一個鐵錚錚的個革命軍人,我們一直是被教導不許流淚的。但是那天早上,我不介意讓同事看到我流淚,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他們我發生了什麼事------這份報紙、這則新聞、這張照片、和我為何流淚。

我只能獃獃地將整疊報紙遞給過來的學弟,然後揮手請他走開,一個人頭低下去開始著手今天又是一大疊待批的公文。.........

 

嚴格來說,我想坦白告訴妳,我不知道妳算不算是我的初戀情人?相同地,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妳的初戀情人?

還記得大學那幾年,總是和妳們學校的女生聯誼,對於『浪漫絕緣體』的我而言,聯誼的目的好像並不是交女朋友,而是一群人大吃大喝,讓我忘掉星期一到六軍事生活的不適應和痛苦。

 

------而妳,真的對不起,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。學校裡通訊的不方便,讓我經常無法順利接到妳打來的電話,即使接到了,能聊時間也有限;如果要叫我向其他熱戀中的學長學弟那樣,幾百人在公共電話前排隊,卻只能打三分鐘電話,說實話,那時我真的覺得星期天聯誼時再說就好了,反正我的生活就是這樣,出操...上課...吃飯...出操...上課...吃飯...,規律到每天幾乎沒什麼不同。

某一次聯誼時,妳拿了一個禮物給我,告訴我回宿舍再拆,妳說,回去聽了你就知道。

我也很聽話,當晚回到宿舍才拆開禮物,原來是一捲當時很暢銷的,張宇『用心良苦』的卡帶,我將它放進錄音機裡,聽過一遍又一遍,整張專輯都學會怎麼唱了,我還是不懂妳說的『回去聽了你就知道』----真對不起,我一直不知道。

 

若干年後,我認識了現在的女朋友,告訴她這件往事。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問:『你聽不懂?你跟我說你聽不懂?你這麼多年來都聽不懂?』

女友很少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跟我講話,我只能一臉無辜地回答:「就真的聽不懂哇,對方又沒告訴我要聽哪一首?」

女友當場嘆了長長的一口氣,然後說:「天呀,你真的是個浪漫絕緣體加阿呆----人家當然是要你聽主打歌用心良苦呀----春已走 花又落 用心良苦卻成空  我的痛 怎麼形容 一生愛 錯放你的手,你聽不懂嗎?」

女友和我只相差一歲,說來算是成長背景一模一樣的人,加上又同樣是女生,我相信很有可能她們的心思是一樣的。

 

希望妳和妳的家人在另一個世界裡得到平靜與祥和。------我衷心這麼希望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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